第十章：茶与方糖
推开门，一股热气将二人包围，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。几株绿色的植被点缀其间，让咖啡厅在冬日里也散发出盎然的生机。壁炉里的橙红色火焰在熊熊燃烧，这也是屋内能这样温暖的原因。
“两位吗？这边请吧。”一位十几岁左右的少女将卓娅和丹带到空座位旁,“二位喝点什么呢？”少女有着金色的波浪长发，蓝宝石般的瞳色，五官算是精致，身材也恰到好处。
“阿拉比卡吧……”卓娅脱口而出，这是她以前和父亲经常喝的咖啡。
“诶？那是名贵的咖啡豆吧？”坐在卓娅对面的丹一边脱着衣服一边问道，“呼……有些热了。”她的上身只剩下了衬衫，这和夏末的装束很像。
“是啊，但是因为大航路的开通现在也是一般人也能喝得起的种类了，所以放心吧。”卓娅接过丹递过来的外套，熟练地整理好，放在了一旁。
“两份阿拉比卡，还要别的吗？”
卓娅看着丹，丹摇摇头。
“那就这样吧。”
不久两杯咖啡就被端了上来，刚煮好的咖啡还冒着热气。
“太烫了，稍微凉一下吧。”卓娅挡了一下那只要去拿杯子的手。
“哇，那是卓娅吧，感觉她很少出马场啊。她身旁的女生是……没见过啊。”
“欸？的确啊，的确没见过，我可是卓娅的粉丝，我都没见过。不过看她那白皙的皮肤也应该是个贵族吧。那层皮肤下面精致的血管里一定里流淌着贵族的蓝色血液。”这两个人就坐在丹和卓娅旁边的座位上，用他们自己觉得小，却足以让旁边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在议论着。听到这些，丹和卓娅先是一愣，随后二人相视一笑。那两个人看到这一幕也立即闭上了嘴。
卓娅呆呆地抿着浓香的咖啡，因为她想到了自己那位已经逝去的父亲……她很自然的将这种味道与自己的父亲联想到了一起。突然有一个人走到了卓娅的身边。一个金发男子，卓娅抬起头看了看他，有些惊讶地问：“您，您怎么会在……”此人正是当时给卓娅收购公文的男子。
“因为这是我女儿的店啊。咖啡的味道如何？”男子面带微笑，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卓娅旁边，“听说小姐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？真是令人欣喜的消息。”
“啊，是的，请问您有什么事吗？”卓娅可一点都不像见到这位永远面带微笑的绅士，谁知道他又要带来什么消息呢。
“没事呀。哎呀，您好像不太欢迎我呢。有了底气就是不一样了呀。那我不打扰二位的雅致了，先告辞了。”男子挠了挠头发，神色有些尴尬。把椅子推回原位后走到门前推开门走了出去。一阵冷风趁虚而入的钻了进来。
“卓娅？那，马场你以后，想要做什么呢？”丹问道。卓娅面露难色，显然她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。
“嗯……这个的话……我还是想用多余的钱把马场翻新，恢复当时的经营。到时候还是要你的帮忙啊……感觉你帮了我太多了……”
“我？”丹用食指指着自己，一脸疑惑。
“毕竟你比我要了解马嘛，在照顾方面也会更好。”
“没，没有。如果能帮上忙我很开心，但是卓娅也很厉害呀，照顾……”丹刚想说“照顾我”但又想到了在外面不能乱说话，于是立即改口说，“马，照顾马也很好啊，不过我也很乐意帮忙！”
丹没忍住，笑了出来。“其实在木屋里也不错啊，算了，以后再说吧”说着卓娅拿起了一小块方糖放进了咖啡里。方糖慢慢地沉了下去，变小……溶在水里……
时间在二人的闲谈中流逝，外面的雪越来越小，店内的人也越来越少。这时一位一直坐在她们旁边的老妇人引起了她们的注意。老妇人穿着淡绿色的斗篷，阴影遮住了脸，她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杯茶水：老妇人先是要了一杯开水，，又从衣服宽松的口袋里摸出一包用纸包着的茶叶。这不是本地的茶，而像是从另一个大陆通过远洋邮轮运来的珍贵产物。
老妇人也注意到了她们，招了招手，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说：“要来占卜么。”她用手把茶杯向前推了推。
“不了吧。”卓娅摆了摆手。
“钱不是问题，给多少都无所谓。那么……难道二位不想一窥……未来？”老妇人转身面对着她们。
“我们……”
“化人与禁断之恋情，无论是现在，甚至百年之后、千年之后都不可能会被全部接受。所以……”老妇人的语调没有多少变化，就像一位法官在宣读审判，但并不冰冷。声音小似蚊鸣却似重锤般敲击着二人的鼓膜，震撼着她们的神经。
“您……”卓娅说不出话，丹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旁。
“放心，二位不是第一对。见识的多了……咖啡喝完了么？”
“啊……”卓娅点了点头。妇人伸手拿过二人的杯子，看了一眼杯底的咖啡渣，又轻轻的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，“已成……命运的方向十分明确。”老妇人向那位少女又要了一杯开水，取出茶叶撒入水中，“看，茶叶浮沉与沸水之中，经洗礼便可重获新生。又好似远洋之邮轮，迷雾重重，暗礁密布。灯塔之光遥远而而微弱，但彼岸终在。唯有坚定之信念才可于迷惘中寻得方向……稍有不慎，船毁人亡。”老妇人停了下来，起身向门走去。
“等等！”丹喊道，同时追了上去。
“嘘……说太多对你我皆是不利。”老妇人头也没回，走了出去。咖啡厅里的人都在注视着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。
卓娅走回丹的身边，拉起她的手，说：“我们走吧，雪停了。”
杯中，茶叶绽开，升起缕缕清香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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